本報記者 翟 倩
“你家是哪里的?”
“云南、四川的。”
“你家旁邊有河嗎?”
“有,云南河。”
“那你離開家的時候是坐船啊,還是坐車啊?”
“坐車,黑。”
…………
日前,一場尋親培訓在天津市濱海新區塘沽安定醫院舉行。天津市救助管理站尋親安置教育科原查詢員閆世威與受助人員劉某互動,向天津市各救助管理機構工作人員演示尋親提問過程。
閆世威向同事們介紹:“你們看他反復回答‘云南’這個詞,那就說明他可能跟‘云南’有某種牽連。而且他剛才說了,村子邊有河;‘黑’可能是天黑坐車的意思,也有可能是坐車要過山洞的意思。這些都是咱們的尋親線索。”
“尋親是救助管理工作中的重要一環,如今,我們雖然加入了很多科技手段,但工作人員第一時間‘望聞問切’還是起著關鍵作用。因此,此次全市流浪乞討救助管理工作培訓班特意增加了現場教學環節,邀請已退休的閆世威分享經驗,傳幫帶。”天津市民政局社會福利事業管理處處長王英梅告訴記者。
在天津市救助管理站,閆世威被稱為“福爾摩斯”,自1987年參加工作到2020年退休時,已經幫助5000多人尋親成功。
聽著劉某的回答,現場觀摩的救助管理站工作人員議論紛紛。“他的腦子是亂的,這怎么聊得下去?”一名年輕同志小聲說。閆世威耐心解釋:“面對這樣的受助對象,咱們就多次問、反復問、一見面就問,在亂中捋出關鍵信息,比如,重復比較多的詞可以作為重點線索。”
“劉某是于2019年8月26日送到安定醫院的。”救助劉某的武清區救助管理站工作人員向大家介紹,“我們每個月至少慰問和問詢兩次,曾經聯系過云南省永善縣救助管理站、四川省攀枝花市救助管理站幫忙核查,也和金沙江周邊的鎮聯系過,但都沒有查找到他的相關信息。”
閆世威的工作伙伴說:“根據剛才的問詢,我們查到成都市大邑縣蔡場鎮有一個云南村,涼山彝族自治州會東縣、會理市也有云南村,這都是有可能的。”武清區救助管理站工作人員表示,回去后將針對“云南村”展開進一步核查。
“受助人員只要能說話,咱們就跟他使勁兒聊,我能聊兩個多小時。”閆世威向大家總結道,“聊的時候可以問親屬名字、多大離開家、在外面過了幾個春節,等等。通過受助人員回答的語速和肯定的程度,來判斷他說的線索是否有效。”
將劉某攙扶回病房后,醫護人員又扶進來一名女性受助人員黃某。“我們試著跟她聊一聊,看看能不能找到送她回家的鑰匙。”閆世威說。
靜海區救助管理站工作人員董增林第一個舉手發問:“你是哪里人?你叫什么?你是城里的還是農村的?”董增林照葫蘆畫瓢地詢問起來,但黃某聲音很小,幾乎聽不清,而且總是低著頭。
“詢問的時候,要多注意眼神交流,如果受助人員總是回避,那么提供的信息有可能不真實。”閆世威提醒道。
事后,記者了解到,黃某是黑龍江省牡丹江人,已經通過圓夢尋親網找到了她的家人,目前正在等待家人前來接領。
緊接著被醫護人員扶過來尋親的受助人員是陳某,舉手問詢的是薊州區社會救助服務中心的王明輝。“我到社會救助服務中心工作才三天,這是第一次嘗試,閆老師,您多指導我。”王明輝主動向閆世威請教。
“誰都有第一次,我第一次問詢時也很緊張,也是老師帶著。沒事兒,咱慢慢來,多學習、多琢磨,積累經驗。”閆世威笑著說。
在閆世威的指導下,王明輝跟陳某聊了十多分鐘,“雖然沒有獲取什么線索,但邁出了第一步,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我也會跟閆老師一樣擁有敏銳的觀察力、細致的分析力,幫助受助人員找到家。”王明輝對未來充滿信心。
一上午的實訓結束了,現場觀摩的救助管理站工作人員收獲良多、意猶未盡。
“我們獲得了一條線索,回去后要趕緊核實,希望早日幫受助人員找到家。”
“原來一句問話有這么多學問,還是得多學多練。”
…………
“我們以后還會組織類似的培訓,走進精神衛生機構、福利院,實打實地幫助受助人員,手把手地培訓一線同事,進一步提高救助管理水平,促進天津救助管理工作高質量發展。”王英梅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