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各位領導、同志們: 大家好! 我是許帥的父親許宏剛。在這里,請允許我代表我們全家,向組織、向社會各界對于我兒子許帥的關注、關愛、支持、幫助,表示深深的謝意! 今天,我匯報的題目是《父母心中永遠的痛和驕傲》。 許帥是我們唯一的孩子,此時此刻,他正躺在病床上與病魔進行著頑強的抗爭。孩子的病,是我們做父母的心中永遠的痛。然而,看到孩子的付出,被社會認可、被組織肯定,這也是我們做父母的驕傲和光榮。 許帥從小就是一個心地善良、樂于助人、充滿陽光的孩子。上學期間,許帥經常利用假期,發起、組織和參與一些社會實踐活動。他組織同學搞勤工儉學,賣營養早餐;也曾頂著炎炎烈日,在體育場參與福利彩票銷售活動。工作后,他經常主持民政系統的晚會和聯歡會,積極參加歌詠比賽和體育運動會。他和他的名字一樣,陽光帥氣。 醫生說,胃病與工作壓力大、飲食不規律,有著直接的關系。對于這一點,作為父母,我們后悔沒有更好地照顧他。 為了工作,許帥經常吃住在單位。救助站雖然有食堂,可他經常忙得錯過了吃飯的時間,只好泡方便面填肚子。 2014年初,許帥經常胃疼。讓他去檢查,他說,不要緊,是淺表性胃炎,吃點藥就好了。 我們實在心疼,便一到吃飯的時間,就給他打電話,催他回家吃飯。他每次都對我們說:“爸,(媽)正忙著呢。”就掛了。 2014年年底,許帥在北京被確診為胃癌晚期。那天晚上,最先得到消息的我一夜沒合眼。我一直在想,這個結果到底告不告訴他,他能不能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沒想到第二天,許帥主動問我結果,我猶豫了一下,說情況不太好,需要先從消化內科轉到腫瘤科,以最終確定結果。他聽了后一句話也沒說,靠著墻,雙手捂著臉,淚水從指縫里一滴一滴地流下來。 過了一會兒,許帥說:爸爸,我想回家。我一聽急了,說你回家干啥?他說到年底了,站里事太忙,好多救助對象也要抓緊安排返鄉,我要先回去工作。我說那不行,結果還沒確定,你必須先到腫瘤科去看看,拿到最終結果咱們再商量。 由于許帥病變發現的太晚,無法手術治療,腫瘤科制訂了化療為主的治療方案。許帥得知后,堅持要回家一邊工作一邊治療。我說,孩子你還是在北京治療,這里的醫療資源可以說是國內最好的。 為此,我和許帥在病房里爭論了一上午。同病房一位新入住的老干部實在忍不住說了話,他說:孩子啊,你一直說工作重要,你是干什么工作的?你的工作怎么就這么重要?你的生命難道還不如工作重要嗎? 許帥聽了沒有接話,他對我說:爸,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你知道嗎?我是你的孩子,而救助站就像我的孩子一樣,我看著它一天天成長發展到今天,我真的舍不得離開它,更不忍心看到因為我一個人而影響了站里的工作和發展。回去之后我就能一邊治療一邊工作,爸,你就同意了吧! 我拗不過他,只好陪他回到了安陽。 在治療的過程中,許帥與病魔做著頑強的斗爭,身體狀況起起伏伏。病魔無情地吞噬著許帥的身體,1米76的他,從原來的160斤,瘦到現在不足80斤,一層薄薄的皮包裹著他的身體,我這個做父親的心不住地滴血啊。 在病魔面前,許帥沒有屈服。在他不能進食的時候,他說:“不行,我要自救!”隨后他便開始強迫自己吃東西,吃了東西胃就疼,他就吃一點,然后跑到衛生間把手伸進喉嚨里扣,把吃進東西的再吐出來。 我說帥帥,你這又是何必呢?他說:“只要吃進去東西,讓胃吸收一點營養,就能增加點抵抗力。”所以他就反復吃,反復吐。一個晚上,一二十次的吃進去,再吐出來。看著孩子受的那份罪,我們做父母的心如刀絞。 第一次化療后,許帥開始小便失禁。為此,許帥就每天穿著紙尿褲去上班,晚上怕尿床不敢睡覺。有一次去鄭州出差,忙到很晚,他因為晚上要換紙尿褲,又不想讓別人知道這個事,所以沒和別人同住一個房間,大冬天半夜買了車票,兩三點回到安陽,又直接去了站里,一路上凍的胃止不住的疼。 這種生理上和心理上的折磨就這樣一直伴隨著他。從去年下半年他就一直說,爸爸,幫我治療一下小便失禁吧,要不,我怎么出差,怎么送救助人員返鄉啊! 由于藥的副作用大,許帥的血壓上升到低壓120、高壓180,手上、腳上都是裂開的口子,腳疼的不能著地。于是他每天拄著雙拐去上班,回到家就癱倒在床上,血滲透了襪子,粘在鞋上。看到這殘酷的一幕一幕,我心疼的想哭,這還是那個打針都怕痛的孩子嗎?兒子,你是咋挺過來的呀! 兒子全身心的投入了他熱愛的事業,他也知道,對家人始終有所虧欠。許帥患病后,有一天他媽媽給他按摩腿,閑聊時說了句:“人家都說云南好,我回頭也去看看。”許帥聽了沒說什么,卻在微信上留下了這樣一段話:“媽媽,等我病好了,我一定帶你去云南!” 記得那天許帥突然端了盆水到我面前,說:“爸,我給你洗洗腳吧!” 許帥還有年近90歲的奶奶,從去年六月底,許帥又一次病危后,就搬到我妹妹家住。奶奶想他的孫子,日夜盼著他康復回家。幾次讓我捎信給許帥,想讓他過去看看。我說,“帥帥,你去看看奶奶吧!”他說,我不忍心讓奶奶看到我現在病的瘦骨嶙峋的樣子,我怕她難受。你把我給奶奶剛買的老人手機送過去吧,我給奶奶打電話! 許帥忙于工作,對我們的愛從沒說出口,但我們清楚,孩子深深地愛著我們。 可是,帥帥你知道嗎?從得知你患病的那一刻起,爸爸就在想,如果器官移植能救你,爸爸一定會把自己的器官移植給你!最疼你的奶奶,整天以淚洗面,每天坐在電視機前,想再一次從電視中看到有關你的報道,奶奶賣掉老房子給她心愛的孫子救命,把養老的錢都拿出來給她心愛的孫子買藥。奶奶經常說:“帥帥啊,要能讓奶奶替你死該多好啊!” 直到病倒了,我們父子倆才有了更多的交流,我才從許帥同事那里更深入的了解了許帥的工作,才從內心深處理解了許帥為啥把工作看得那么重。 因為他太熱愛這份事業了、太愛他的工作了。愛得是那么的執著! 他曾經驕傲地對我說:“爸,自從我參加汶川抗震救災后,就更加感覺到那些弱勢群體對救助的渴望,和能夠幫助別人后的快樂,這就是我到救助站工作的原因。一個人一輩子從事自己喜歡的工作,終其所老,我覺得很滿意。救助事業讓我感覺很快樂、很有成就感,我愿意在這兒干一輩子!干好一輩子!” 就在前天,久臥病床的許帥說,爸,趁還沒有開始輸液,你拉我到救助站看看,我說,看什么,他說想看一下危及站里的南圍墻外邊的違章建筑停工了沒有。我和老伴架著他上了車,來到了他---心中的家,離別整整兩個月的救助站。這是到救助站工作八年來,第一次離開這么久!看到違章建筑停建了,看到他參與栽的桃、梨、石榴、葡萄、已是碩果累累,他消廋的臉頰露出了笑意! 知道我要到北京開會,許帥說,爸爸,代我向大家問好,告訴大家,無論生與死,我永遠都是他們中的一員! 去年6月,許帥再一次病情加劇。有一天,他瞞著母親偷偷告訴我:“爸爸,我給紅十字會打過電話了,想捐獻遺體,已經登記過了。如果我這次過不去這個坎,你就趕快給紅十字會打電話,看看哪些器官能捐,這也算我這個救助站站長救助別人的最后一站吧。遺體就供醫學研究,我沒有戰勝病魔,我想用我的遺體,幫助醫生、患者和更多的人將來有機會戰勝病魔。” 當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許帥的媽媽后,她哭著說:“不行!孩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們不能瞞著我這么決定啊!” 今年6月底,許帥突發高燒,隨后連血壓都沒有了,醫院下了病危通知。為尊重孩子的囑托,我趕緊給紅十字會打電話。紅十字會的同志來到后,問許帥本人能簽字嗎?我說不能讓他簽,我怕他知道自己不行了,會放棄繼續和病魔抗爭的毅力。使我沒想到的是,當時,有個和許帥很熟的記者擠進病房,遞給剛剛清醒過來的許帥一張紙條:“許帥,捐獻遺體是你的意愿嗎?”我知道后有些惱火,此時此刻,怎么能提出這么殘忍的問題!可后來,我才知道,許帥真的在紙上回復了。更讓我沒想到的是,許帥在那個時候,最后寫下的四個字竟是“不僅如此”。 我原以為,捐獻遺體和器官對于許帥來說,這是能給別人最后的救助。是只能如此和僅僅如此了,而兒子的回答卻是“不僅如此”。 看著許帥在那樣一個時刻留下的這四個字,我被深深的震撼了。正是這種“不僅如此”的精神,使他以滿腔熱情投入工作中,胸懷大愛,忘記自我;正是這種“不僅如此”的思維方式,促使他在工作中追求完美、不斷創新、敢于擔當、勇于突破。 那天,我和愛人流著淚,在捐獻書上簽下字,幫孩子完成他救助生涯的最后一站。 為人父母,我們常常提起許帥,孩子做的這些到底值不值,我們是該驕傲還是該心痛。 這幾天,我和愛人也時常在想,我們的許帥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如果他的眼角膜能夠幫助其他人恢復光明,我們做父母的就會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的某一個地方,還有人通過帥帥那雙明亮的眼睛,依然在看著這個世界,傳遞著愛和溫情;依然在看著我們,依然在看著許帥的兒子,依然在看著百姓的生活一天天變好、國家一天天強盛,看著我們的中國夢變成現實! 帥帥,你為了自己喜歡的事業付出一切,你不后悔,我不后悔,咱們全家不后悔!我們還要撫養、教育好你八歲的孩子,讓他長大成人,繼承你的事業,像你一樣的做事、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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